胡同里的饭局,当然档次不高,但这里也有大饭店吃不到的特色。
濮教授揣着两瓶二锅头,带着客人来到巷口的小店,他招呼着两位张姓兄弟,看来必然是老主顾。
“今天来个大菜,肠头卤煮架个火锅,我们边吃边涮。”
这是小店的隐藏菜单,只有最熟悉的食客,才能点出这样的花式。
老板也不嫌麻烦,亲自烧起了一个碳炉,将各色下水一股脑地铺满铜锅。
说实话,即便是放足了香料,但下水的脏器味还是十分明显,王峰有些不太习惯,但又不愿驳主人面子,只好先行倒上白酒,压一压鼻腔中的腥臭。
虽说气味不太好闻,但挑起一筷送入口中,却又是别样的滋味。
这下水烧的软烂入味,有着厚重的油脂香气,特别在喝了一下午咖啡之后,更是能给胃里平衡饱腹。
“没想到这小胡同里,也有如此人间珍馐。”
王峰说出此话,有一半出于真心,另一半也带着奉承。
濮教授果然十分受用,跟着碰杯饮酒,心情享受无比。
一顿推杯换盏之后,看时机成熟,王峰这才绕到了正题:“听说近来的一件文物,就和李公公有些关联。”
濮教授没想到他会有此一问,便停下了筷子,带着疑问的表情等待下文。
王峰不急不慢,给主人斟满酒杯后,说起了红山玉像的事情。
“这个玉像记载在《奇珍宝笈》之上,可见是李公公当年的藏品。”
听到宝笈的名字后,濮教授表情微微变化,但还没露出太多惊讶,只是不解问道。
“《奇珍宝笈》传世极为稀少,据说只有一个孤本,你是怎么知道的?”
“我对这段历史颇为了解,收罗过大量资料,宝笈也并非孤品,而是还有抄本存世。”
做了半辈子研究,濮教授深知书海无涯,年轻人说自己淘到抄本,也并未引起怀疑。
但聊起红山玉像,他还是显得十分谨慎:“也许是吧,我没看过《奇珍宝笈》,不能下此判断。”
毕竟是做学问的知识分子,和社会上的三教九流差距极大,王峰只用眼角一瞥,就能看出他在说谎。
濮教授明明看过《奇珍宝笈》,现在却推说不知,这已然十分可疑。
但王峰并未深究,而是接着说道:“听说这件宝贝,过几天要在月坛文化馆里展览,看来你有机会近距离欣赏。”
这下濮教授便猜到了来意:“你是不是也想去看看。”
“当然了,开幕当天,我一定会到。”
说起这块玉像,濮教授好似有很多心事,但又不便在此解释。
他望着饭店里的两位老板,更是欲言又止:“不用等到开幕,要是王总感兴趣,请明天中午一聚。”
明明有着顾虑,但濮教授还是了一个地址,让王峰明天约好时间,去这里找他谈话。
不知道对方葫芦里卖的什么药,王峰只好应承下来。
等到第二天中午,到了约定的时间,王峰让司机开车来到这个地址,才发现是月坛公园旁边的宾馆。
这是一家涉外酒店,估摸着是五星标准,只是年代有些久远,装修过于老化。
濮教授在门口亲自迎接,将王峰带到了酒店顶楼,按照他的介绍,这里住着这次的文物捐献人。
捐献文物的老华侨年纪太大,不便于亲自前来,而是委托了一个理事会,交由一位知名的律师随行看管。
一打开房门,王峰才发现遇上了熟人,这位正是常年和富豪打交道的沈天基,哦,看着他标准信的眼镜,还是叫他沈田鸡更为亲切。
虽说有过接触,但毕竟只是一面之缘,王峰和沈田鸡相互客气了一番,这才相继落座。
沈田鸡的客户果然